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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奴桑宁日复一日构陷自家主子,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爬上公子温霄的榻上。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一天,桑宁温香软玉缠在公子温霄左右,温霄却笑着从她青丝中解下一柄吐了毒的短刃。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,身份尚疑的草奴却沦为公子的掌中之物……
陈叔以为桑宁说的是裴满,但是听完了后半句,又望见桑宁脸上未褪的泪痕,心中一沉。
桑宁抬手,“我意已决!谁也不要拦我……”
陈叔忽的跪下,“刀剑无眼,属下愿陪郡主同去!”
桑宁怔住,过了半晌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。
桑宁披了一件雪青色的鹤氅,骑了一匹骏瘦的黑马,快马加鞭赶往北境。这里因战火不休,宓国士兵和蛮夷人的尸首,被皑皑的白雪覆盖。平湖结了一层厚厚的冰,方圆十里看不见活人。
陈叔指着峡谷的位置,“那是二公子交战失联最后的战场。”
桑宁调转马匹,一声不吭往深山行进。到了群岭,马匹无法畅行,桑宁与陈叔徒步翻越山岭。桑宁一个不慎失足踩空,朝着山坡滚落。
“郡主!”陈叔心下着急,一时没有解救桑宁的法子,只能用轻功在树梢间行走,找寻桑宁的下落。
幸好白雪下面是很厚很厚的枯叶,桑宁猛地跌进叶堆,发出一声闷哼。倒不是有多疼,只是肚皮像是突然被踢了一下。
天色渐渐黑了,桑宁徒步穿梭在峡谷中,这里阡陌小道无数,人际稀少,万一不慎遇见蛮夷人,可想而知自己的下场。
峡谷在天黑之后有着数不清的危险,桑宁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气,却不敢大声叫喊,生怕引来群狼或野兽。
穿过溪流的时候,她忽得听到一声闷哼,像是重伤的人情不自禁宣泄痛楚一般。
会是谁?宓国人还是蛮夷人?
借着月光,桑宁找到了山洞里重伤的人。
那人眉关紧锁,睫毛微颤,英气逼人的脸上缓缓冒着冷汗,浑身黑金色的软甲,胸口处有一柄未拔出的箭矢。
那是侵扰了桑宁无数梦境中的人,桑宁怎会认错?
“温霄?”桑宁连忙将温霄扶起,他浑身冰冷得可怕,额头却是滚烫的。
“冷……”意识模糊的温霄嘴唇皲裂,缓缓吐出一个字。
桑宁愣了一下,赶忙将自己的鹤氅褪下,披在温霄的身上。温霄胸口的箭矢是涂了毒的,拖延这么久,中毒已经很深了,桑宁扒开温霄的上衫,发现沿着伤口蔓延了一圈黑紫。
这个季节不好找草药的,桑宁身上只有一瓶金敏子,全用在温霄身上,效果甚微。
桑宁想要出去找寻草药,温霄这么拖着不是办法。但是天色已黑,植被上又覆盖了一层白雪,想要找到解毒的草药,难上加难。
桑宁起身,温霄忽得从后面抱住她。
桑宁轻斥一声,“松手!”
“冷……”毫无意识的温霄抱住桑宁,不想让她离开。
桑宁只得叹气,抚摸着温霄的额头,动作轻柔替他拭去冷汗。
“我就出去一会,马上就回来啦!”她像是哄小孩一般,细声细语道。
谁知温霄动作更紧了,“你是骗子,说话不算数的!”
桑宁正欲说些什么话哄着他,温霄的眸子眯开一条线,哀转的目光有些迷茫。“你说过要等我回去的!骗子!”
桑宁忽得怔住了。
她曾几何时……
是了……在邑都,在王宫,温霄将她护在身前,信誓旦旦说着要等他的话。但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桑宁呢?她犹豫着抽出短刀,最终落荒而逃。
温霄,都想起了什么?
就在桑宁还在震惊温霄无意识的话语的时候,温霄的手忽然软软地垂下了。
桑宁见他额间冒出更多冷汗,牙关紧咬,心中慌乱,小鹿乱撞。她拾了些细软的干草铺在洞中,又打了水仔细擦拭温霄的身子,见温霄睡得安稳,便出去找药了。
远处传来兽类的低吼,桑宁心中害怕,加快了手中的动作。她一双修长的手如今在雪地里扒着,不一会就冻得红肿,冻得皲裂。她偶然望见以一抹翠绿,暗自欣喜,等扒开之后才发现那只是一株普通的草。
就这么一直扒着,月华照在这个消瘦的姑娘身上,清冷又可怜。
桑宁不知道扒了多少雪地,翻出多少草药。终于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,找寻到一株奇花。
七瓣雪凇茸,花瓣剧毒,根茎却可入药,而且可解热毒。这是极其名贵的药材,整个宓国也找不出第二株,桑宁也是第一次见,被它柔软的雪松一样的花蕊吸引了,情不自禁伸出手来。
幸好她及时制止了自己,否则就要被七瓣雪凇茸的花蕊刺破,命丧当场。桑宁用刀在雪凇茸的根茎上划出一道口子,放出了透明的汁液。
三滴,足以续命。桑宁忍痛地回头看了一眼,没有特殊的方法,她不敢擅自采摘七瓣雪凇茸,只得做了标记,回到山洞。
温霄侧卧着好像睡熟了一般,桑宁想要查看他的伤口,褪去衣衫的手骤然被眼前的人捉住,大力地钳到自己面前来。
桑宁对上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,眨了眨眼睛。
“……”
温霄有些不确定,张了张嘴低声唤道:“桑宁?”
他的声音是沙哑的,目光却是炽热的。桑宁感觉到危险,猛地将他推开。
“嘶——”温霄被牵扯到伤口,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对不起……你没事吧?”桑宁慌张想要查看他的伤口,一时竟没有想太多,一把撕开温霄的里衣。
温霄:“……”
桑宁将七瓣雪凇茸敷在温霄的伤口上,这次温霄乖顺了,见她动作轻柔又仔细,眉眼这么蹙着越发像一人。
“我以为你逃了,便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。”温霄面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,生怕眼前的桑宁是幻影,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。
桑宁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,连连后退了几步。她若是不逃,只怕周郁雁那个疯女人会活活将她剖腹,然后撕成碎片。
温霄的目光有些哀转,有些憔悴。“听说你不见了,我这些日子过得不好。”
他就那么直白地,自顾自地说着。
桑宁愣愣地望着他,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。这个宛如战神一般的男人,是宓国士兵的信仰,如今却是弱势的,在她面前毫无保留地诉苦。
“就算是个梦,但至少有你。”温霄的眸子流转着水一般的柔情。
想到温霄如今的意识并非清醒的,桑宁总算松了一口气。一失神,便被温霄揽入怀中,冰凉的唇也覆了上来。
桑宁睁大眸子,脑子一片空白,呼吸也渐渐乱了。
她恼羞成怒,“你这……”
“别说话……”温霄用他那独特的嗓音,温柔地含住桑宁的耳垂。“再陪陪我。”
桑宁又听到温霄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:“我什么都不要了,再陪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