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铃散文诗29章

草木

长寿湖畔青青草

草木犀

长寿悠悠湖,岸边青青草。守着故乡宽阔的水域,长成人间最美的纯色。我循着它的脉络,搭建两座精神宫殿。一座白玉流苏淌翠。一座黄金织锦铺秀。它和蒲儿根的笑语一起,迎接百合花开。草里花外,对湖诉说千百次的爱。青青地站在湖岸,目送日升日落。每天,对着透明的琥珀梳妆,在青葱翠绿里,提取湿漉漉的心事,荡进湖中央。一颦一笑,让泥土中的乡愁在风雨里知冷晓暖。在湖之州,可曾思念在水一方的青草?

故乡的蒲儿根

故乡的蒲儿根,是一味中草药,十一瓣黄花儿开放成多情的女子,在长寿湖畔,在邻封的路边,在山风走过的地方,对爱的想象毫无保留。

月光在长寿湖洒下金箔,照亮它的婷婷腰肢。

只要有一滴雨露,就在贫瘠的土地上润泽成长。

岩石将它拦住,它双手抓住天梯,攀越思念的海拔,越过高耸的山峰,等待英雄归来。

从泥土中抽出旧时语境,一次次被生活的刀刃刻下疤痕。为了心中的王,它在时光盘上等待千年。

长寿湖65.5平方公里的水域,装不下它的誓言。

它内心的灯盏,吹散时间的雾霾。

它站在山梁,站在沟壑,站在原野,站在荒滩,沐浴故乡的天高云淡。

一些呕心沥血的日子,被连根拔起。一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岁月,被太阳的牧鞭一挥,弹射一地金子。

为疾患清热解毒,常用于痈疖肿胀,内心的疼却无法愈合。

载着渡向夏秋的岛屿,绝美的飞翔捂热故乡的夙愿。

青春的旌旗(外两章)

——致护士L

运动场上,膝盖受伤,白衣天使倒在青春的跑道上。

药片,在胃里翻江倒海。膏药,让断了的羽翼拄着拐杖回家。

把自己的痛与患者的痛放在一起,悲悯情怀潮水般涌来。

别人没有腿,你只是缺双鞋。再贫瘠的身躯,也要阳光一样站立。

每天夜里,拧亮灯光,敞开内心,看书学习,直至走进主管护师的考场。

5楼考场的楼梯,像泰山顶上的松树,笑看风云。你像蹒跚学步的孩子,背负沉重,一步一步,匍匐进场。

攀上生命的天梯,把一路的泥泞踩在脚下,化为滚滚云烟。

一张战胜自我的成绩单,擦干泪与汗。

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,青春的旌旗一路飞奔。

新桥的春天

一阵鸟鸣,喊醒主病房大楼门前黄桷树的春天。

叽叽喳喳的和弦,在枝繁叶茂的林间穿梭,织出一道绚丽的彩虹。

枝上芽苞,打量雨后的新桥。

杏花、桃花,生态林迁徙阳光滴滴答动听的歌声。

柳岸池不苟言笑的鱼走到身旁,看窈窕柳树对镜梳妆。

转过身来,垂柳就绿了。

月季的芊芊玉手举着火把,和白衣女神邂逅,胜过千言万语。

健康管理科5楼花园的三角梅,高举温暖的云,把一朵花的声音喊出来,说出春天的去向。

71栋家属区的露台上,藤蔓抿一口春天的蜜,像流水一样从墙角往下淌,一起淌下来的,还有夕阳的流苏,抽芽的欢唱。

九曲桥与荷塘,是齐步走向春天的好姐妹,姐姐在桥头思故乡,妹妹在荷塘看蜿蜒的古桥驮起柔软的晨曦。

圣洁的天使,吐纳如兰的气息。

攀上云端俯视,新桥的春天,不请自来。

离别

窗外,除夕夜,被鞭炮的声音拉向白昼。

病房内,4岁女孩做完干细胞移植,盯着天花板,眼里的光洒落脸色的白。

她在期盼远方的风景,不要那么暗淡,至少像今夜一样,星光点点。

女孩的父母是勤劳的庄稼人,心,揪紧了。

不是每一次手术的成功都有完美的结局。术后,女孩皮肤破溃,疼痛像藤蔓缠身。一根中心静脉导管,维护女孩与美好世界的通路。

“谢谢护士姐姐。”每次输完液,女孩强忍疼痛,向护士道谢。

身体的荒芜与人心的善良举行一场拔河比赛。

叹,家境贫寒。叹,命运多舛。

“妞妞,我们回家。”拔掉针管,母亲抱着孩子,像捧着枯竭的幼苗。父亲背上行李,背上沉甸甸的痛。

父母的伤,铺成一条女孩回家的路。

护士来到病房,俯下身亲亲女孩,“宝贝,回家听爸爸妈妈的话,好好休息,拜拜。”

“姐姐,拜拜!”女孩挥挥手,对护士笑了笑。

护士忍着泪走出病房。

一次“拜拜”,是再也不见的遗憾。

一次欢笑的离别,走不出记忆。

一株干净的幼苗,让森林走向至纯。

抒怀二十四节气(散文诗24章)

立春

泥土,从冬天的旅程中醒来。

天空,一伸手就挤出来一滴水。

迎春花苞,云一样涌动脸上的红霞。

屋檐下的灯笼,触摸到来自远方的第一缕光。

身披翠绿的忍冬藤,神采奕奕。

许是绽放得太久,腊梅拖着疲惫的神情,淡妆浓抹总相宜,羞涩的眸子,仍然散发着迷人的光芒。

走过一个季节的沉寂,储备一身火,洋槐把自己站成一把巨伞。

今天,它要为村里最漂亮的出嫁姑娘举杯狂欢。

春,没有来得及绿的小草,忙不迭地绿。

没有来得及开的花,放开手脚正打算开。

雨水

清晨,一滴露珠像一尾鱼,身披朝霞鳞片,站在门前的杏花上。风一吹,星星点点的珍珠从花瓣的睫毛上分行,在细嫩的腰肢上滴出一条水晶腰带。

山上的冰雪不再固执地守住坚硬的身体,阳光挂在身上,从最高处裂开一条缝,“哐当”一声,其余的冰顺着裂缝“噗咚”往下钻,融进水里。

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。冬天的衣服还时不时翻出来披在身上,和大寒只要伸手就可以握住的雨水,仿佛还在回味雪花飞舞的缠绵。

一场飘飘洒洒的雨,让柳条欢长,野花娇嫩,藤叶悠悠,小河淌出斑斓的花。

拉开春天和冬天的距离,摘一朵暖春的花,把时光慢慢打开。

惊蛰

如果说春天是一首诗,惊蛰就是诗中立意鲜明的章节。像疾驰的春雷,以刀刃、利箭、闪电的速度,为抒情的季节泼墨小令。

路边的小花招展喇叭裙摆,有的跳圆舞曲,有的像陀螺一样摇摆,把相思摇出来,放在春天的门槛,变成十万亩爱情的想象。

水鸟如饥似渴,贪婪地吮吸春天的甘露。

蚂蚁伸着懒腰,蜈蚣走出门透透气,田野被小精灵翻出一片绿色的辽阔。

蝴蝶东闻闻西嗅嗅,争先恐后地采汁,像一道霓虹,妆点一池春色。

屋后的山坡上,父亲在翻土,母亲在播种,小河潺潺欢唱,一曲劳动交响乐在田间奏出春雷。

春分

春天走过一半的日子。

昼长夜短的分水岭。

万物拔节的开始。

大地是舞台,各种植物、动物纷纷登场,秀出节制抑或锋利的光芒。

白玉兰在枝头闹,闹出红红火火的春。

紫叶李在梢头忙,忙出生命繁芜的春。

桃花红霞飞,一朵也争春。

红杏探出头,看热烈的玫瑰红放墙外,寻找多情男子来采撷。

深居简出的李花,高洁得像云,又像百褶裙舞动季节。

大雁贴着春的胸脯飞翔。

百灵鸟是个勤快的闹钟,天蒙蒙亮就在房檐下歌唱,在提醒“日出而作”的生活,欢送准备去田间劳作的父母。

田野上,绿油油的植物,丝绸一样滑动。太阳扫描每一株秧苗,小麦涌动全身的血管翱翔蓝天,油菜花把大地染成金黄色的毯子,蜜蜂打滚,小鸟打闹,牧童的歌声随河边白鹅晕出微澜,一起悠扬地飘向远方。

一旁的蒿草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,忍不住浑身的力量,随大伙儿一起,把春天繁忙的景象开成铺天盖地的滚烫。

夜幕降临,我家门前的柳树上,红红的芽苞使出浑身解数,把爸妈归家的脚印,照得通亮。

清明

絮絮叨叨的清明,温婉如玉。

纷纷扬扬的雨洒落一地,是寄托无尽的哀思,还是诉说悠悠的别离?是表达淡淡的忧伤,还是倾诉独上西楼的愁绪?

约三五个友人,上山踏青。踏一地山川,看一池蜿蜒。

清风徐来,没有初春的微寒,也无夏天的热情,只有天高云阔的清幽。

山花烂漫的辽远,把人们引向聪耳明目的情境。

打破碗碗花在吐蕊,麦苗在抽穗,沙田柚在扬花,像青春年华,只需季节的火苗,不用引燃,就可抵达春风吹又生的修为。

这人间四月天的布景,是不愿醒来的梦,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青青世界?

谷雨

春姑娘的相思泪挂在脸颊上,顺着美丽的轮廓淌下来,淌成一个初出芙蓉的仙子。热腾腾的气息扑面而来,是在给春天告别还是想把季节挽留?

拽住季节的尾巴,可以撒欢,可以亲吻,可以入眠,可以做梦,只要你想要的,谷雨像被季节打开的闸门,纷纷向你涌来。

这声音,如四月踏歌行,温婉而来。如泉水叮咚,欢快作响。似突兀闪电,激荡全身。如上空的苍鹰,俯冲直下。

“谷雨节到莫怠慢,抓紧栽种苇藕芡。”田间,农民在农谚里欢歌,给小麦梳头,为柑橘打枝,给莲藕饮肥,为土豆除草。

接受一场痛痛快快的谷雨。

像把织锦的护膝戴在戍边战士的腿上,南征北战都勇敢。

像手中紧握一支笔,源源不断地把春天的序曲,发表在大地的扉页上。

像布谷鸟的歌声嘹亮,把翻滚的麦浪推向夏天的火热。

接受一场及时雨,给身体一个自由的舒展,把心灵的污垢冲洗。

过了今朝谷雨,再等明年花开。

立夏

枝头,石榴的脸颊涂上了粉红的胭脂,像提着的灯笼,寻找有缘人。

立夏之美,美在色彩斑斓。湖边,铺上金黄的地毯,油菜花在恣意燃烧,把湖水映成一道彩练。

立夏之美,美在生命的律动。蜜蜂在枝头大合唱,想把“夏时之计贵如金”的农谚,用低声部的调子唱出动人的天籁。

麦苗临风而舞,打破河的宁静,在枝头托玉盘。

池塘边,榕树下,知了自弹自唱,即使撕破喉咙,也要吐纳内心的阳光。

光线比任何时候都饱满。田间,麦苗舞动,用尽激情抽打一册江山。

春争日,夏争时。农民有的挑着清泉,给作物灌溉,有的挥舞犁耙,火热的身影在田野上变成一道疾驰的闪电。

室外的炎热,无法阻挡一颗赴约的心。不是去和有情人约会,就是三五成群去街边的火锅馆或串串店,吃出个畅快淋漓才肯收场。

女子是翩飞的蝴蝶,把蛰伏在春天的身材,变成美妙的惊叹号。

夜里的乡村,萤火虫跑来凑热闹,给本来繁星点点的夜空,装上绚丽的灯笼。它要和繁星比比,谁在舞动最美的节拍。

夏天的舞台,热烈,明艳,欣欣向荣从一个晨曦抵达另一个晨曦。

小满

是田里的蓄水把秧苗喊醒,还是山头的蝉鸣把小麦唱醒?

阳光恣肆,小麦已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,喜雨滋润,婀娜多姿,圆润饱满。乡野正在为她举行一场盛大的成人礼。

风,为小麦梳妆。

鸟儿叽叽喳喳袒露心灵的秘密,飞到小麦身边,自觉排成一列,把从山里采摘的野花衔来。

礼毕,众鸟齐鸣,众花摇曳。乡野,慈祥的母亲,带领女儿朝着铺满鲜花的路走去。

小麦把情感,埋藏心底,为生生不息的繁衍,为一年一度的小满。

芒种

昨夜还在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,悠然的乡村生活随星星的眨眼被拉开了帷幕。今天又忙不迭地清早起来,提起银镰,直奔碧波荡漾的田野。

山歌荡漾。

麦芒挤破脑袋直逼浅蓝的天空。

古铜色的身影挥汗如雨。

饱满的水稻大珠小珠落玉盘。

芒种,制约农民偶尔的闲情。

连种带收,样样都忙。大豆、玉米、水稻、红苕,争先恐后去打听大地的心事。小麦露出如炬的眼眸,把一家人的希望点燃。

小麦成年后,润泽一家人的日子。

炎黄子孙骨髓里的感恩情怀,不就是这样循环着吗?

夏至

像号角一样的热浪一阵一阵袭来,木槿花喃喃自语,明眸善睐,把蕊吐出来,绵延不绝放牧自己。

这是生命最浑厚的奔腾。

太阳从未有过的敬业,阳光从未有过的锋芒。

大地溶金,麦浪随太阳一起翻滚。

人群开始迁移到凉快的地方,方言如种子一样遍地开。

城,已不再拥堵。

主动脉,依然喷张。

和城市一起奔跑的人——快递员、清洁工、交警、消防战士、建筑工人、医务人员,高擎烈日,让青春在火炉中高蹈。

太阳把那些可爱的人和有温度的事照亮。把阴暗的褶皱,翻出来烘烤,让阴影无处可藏。

小暑

荷塘里,荷花雍容华贵地端坐,成为季节的主人。

朵朵燃烧的红,奔腾热忱,绿色的基因染着乡村忙碌的身影。

原野热火朝天,盛开内心的丰腴。荷锄的农民在辛勤劳作,棉花似蒿草一样疯长,溪水清冽。

蜻蜓和蚜虫呼朋唤友,在季节的走廊上,鼓起腮帮,咀嚼生活。

夏天是一个枝繁叶茂的动词,小暑挂在上面,看庭院的茉莉花溢出淡淡的花香。

小暑拉着脸,拉到度,喷吐爱情火焰,在炽热的大地上激情澎湃。

大暑

烈日下,男孩手捧鲜花,在女孩窗前,从下午熬到晚上。

室内,窗帘紧闭。女孩慵懒地躺在床上,手机关机。她想给自己和对方一点时间,认真思考这段是否能继续下去的爱情。

像丁香花的淡雅,不那么炽热,却能散发着迷人的波光,不经意间把对方的目光浸染。

下午3点半,光芒万丈。滚烫的汗水从男孩的脸颊、脖子上往下淌,湿透全身,他的执着像火,引燃情感。

抽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。

太过浓烈的表达,如果把握不好分寸,容易中暑伤身,像灌溉过少或过多的麦苗,有的茁壮,有的倒戈弃甲。

得不到的爱情,走在平行的赤道上,永无交集。

立秋

一场雨,好凉爽。大地久旱,需要调理一下身子。

立秋,是盛大的节日。

秋雨是源源不断的珍珠,链接大地与万物的情感。

落叶,经历春的嫩绿、夏的成熟,自言自语又依依不舍挥别树干,投向沉默的大地。

大豆、棉花、红薯、花生,把回家的路走得脆响,家是踏实温暖的地方。

心安即是福。

河流沉静,村庄平和,炊烟长出轻薄的翅膀。

一轮落日,驮着夏天的故事,走远。

诗情不能搁置太久,一页被秋风卷黄的日历,提炼秋天的诗意。

不远处的秋老虎,卷土重来。

处暑

一场雨,拉近与秋天的距离。

桂花的谈吐,温润人性的浮躁。

管它秋老虎走多远,管它万里江山是否有人来打造,我是墙角的桂花,用温暖含蓄的语境,把季节带入淡雅的故乡。

泡在一杯酒里,过滤繁芜和细碎,浸出天高云淡。

扎入大地深处。

我是浅水中的莲蓬,淡去浮华,任由别人把莲子、莲心采摘,煎熬上好的调料。

左手挥别暑气,右手迎来清凉,正义的天平,在心中慈悲走过。

白露

昨天还是草色青青,今晨就戴上透明的花环。山上的树,变成凌空的彩带,舞动青藤。

白露姑娘,少了羞涩,成熟与稳重在一言一行中显露。她爱秋天,爱层林尽染的山川。

她拿起手中的笔,边走边画。一会儿,海子更绿了,森林更有层次了,落叶把金黄揉进湖面。

白露姑娘带来美丽的童话。

水与树林惺惺相惜,瀑布和海子交相辉映。光影在弹指间,长出羽翼,迫不及待把荷叶的绿裙掀起,百年巨松的翩翩起舞漫过山谷。

季节渐渐向寒冬靠拢。

这人间天堂的记忆,这温暖如春的幸福,这点点滴滴的爱。

秋分

窗外的阳光浸进来。

退却了夏日的狰狞,一点一滴把绿布窗帘覆盖,动静相宜的光从布上滑下来,像一朵花儿刚睡醒的样子,娇嗔着,用尽全身力气把秋天占为己有。

阳光踏歌而行,一丝不苟地铺在三角梅的叶片上,新叶沾上一尘不染的光,用芬芳的心语,索要蛰伏在季节里的回音。

阳光次第铺开,书架上的精神财富暗香浮动,把书中的古人,找出来镀金,然后继续沉睡。

秋天,走过一半。

窗外,日渐发黄的叶子来不及和树打招呼,在空中飘零,叩响大地。桂花香飘大地,拽住秋的衣襟,捧出一季温婉,走进秋分。

云,飘走又回来,把火热的章节留在夏季,等待下一个轮回。舒缓的温柔配合秋的微澜,游曳在云卷云舒的地方。

秋的田野,情怀葳蕤又幸福满满,粮食收获满仓。

秋的朝露,翩跹在草木和花丛中,晨曦俯视苍穹,去和白露庄严交接。

鸟儿怀揣秋天的心意,抖落三角梅的红晕,掉进晚霞。

大雁带着秋的叮咛,飞往南方。

寒露

乡村,微凉。

我把爽风的毛衣披在秋菊身上,早晨的露水在秋菊脸上徜徉。

另一朵秋菊把霜花戴在头上。

旁边的菊花紧紧相拥,把寒气抵挡。

还有两朵菊花,经历了春天的相识、夏天的相知,在秋天,一些美好已经水到渠成。

打开心扉,晨雾染白一尘不染的爱情。

一些姻缘,走向永久。

一些事物,滴水成珠。

霜降

霜降见霜,颗粒归仓。

稻谷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,和红薯、大豆、萝卜一起浩浩荡荡地把回家的脚步踏得欢快、自在。

枫叶上的露珠,晕成一朵朵剔透的霜花。大面积的红配上点点白,是如梦初醒的姑娘,跌宕在柔软的温床。

荷塘里的藕,褪去繁华,在黑暗里举起手中的大棒。

我把自己站成一株秋菊,搏击门外的萧杀。借风风火火的菊花勾勒欢腾的流水,在静水流深处,喝一杯菊花酒,畅快淋漓,和秋天来一场浩荡的告别。

把酒煨热,今年的冬天不再寒冷。

立冬

冬天真的来了。

高耸入云的雪山,用一声脆响打开内心世界。

冬天如刀刃,把大地细细雕刻。

哥一进家门,火红的辣椒像燃烧的灯柱迎接他,一家人热闹团聚的日子,点亮最初的温暖。

山坡上,饱满的沙田柚头挨着头,悬挂在树枝上,享尽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。

广袤的田野退去往日的喧嚣,沉淀下来,自己才是生活的主角。

没有打闹的繁芜,只有归隐田园的淡然。

立冬,不光是农作物轻手轻脚沉寂的时候,我还看到红梅含苞、石榴挥手、月季含笑、铁树开花。

窗台上的常青藤打了一喷嚏,拖着长长的裙子,赶赴一场冰雪晚宴。

小雪

风卷着雪花,为山戴上纯白的发冠。

河流源源不断地涌动生命的琼浆,珍珠一样的牛羊放牧草原。

纯正的心,来到雪山宫殿。

白色的玉液一洒而下,一盏盏心灯抚平灵魂的荒蛮。

潮汐澎湃,接受一跃而起的佛光。

陶醉天地间。

一条幸福的归家路,踏得悠长而富足。

大雪

奶奶在淡黄的灯光下缝补衣裳,父亲在地里抚弄农作物成长,母亲佝偻着身子在村头守望我回家的足音。

这些画面像纷纷扬扬的雪,细腻、干净、纯粹得无际无边。

一些事物的真相或被遮挡的污渍,因为大雪的到来,被轻轻覆盖。

浩荡江水,变为锃亮的剑,穿越浩淼烟波铜墙铁壁,刺向人间的黑暗。

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,千军万马展开殊死的搏斗。

邪恶被推向悬崖,猎猎旌旗搬来整个天空,一枚勋章庄严地别在胸前。

美好正拨开云雾,光明与坦荡与我为伍。

走在人间正道上。

冬至

冬至的集市上,卖狗肉的摊位人头攒动。

一条条成年的、肥硕的、瘦弱的狗,放在案板上,任人宰割。

一条活蹦乱跳的狗,以为是主人的恩赐,带它出来见识精彩的世界。当主人向它吹着口哨招手示意时,摇着尾巴乖巧地跑了过去。

它来不及挣扎,一把光亮血腥的屠刀就狠狠刺向它的心脏。它,睁大双眼,直直地看着曾经对自己万般宠爱的主人,不瞑目。

一个中年女子,兴高采烈地把狗肉提回家,准备为家人做味道鲜美的狗肉汤锅。

如果要以狗的生命来应景这个节气,我宁愿越过冬至,直抵小寒。

小寒

一夜之间,银杏叶铺满地,我俩的脚印深深浅浅地踩在上面,一如我们走过的这一年。

从一颗心抵达另一颗心,从一个节气走到另一个节气,我和小寒一起品尝爱的甜蜜,我们必定走向更冷寂深沉的岁月。

把心贴在你的心上,如腊梅、蔷薇,如白菜、芹菜,把生命的焰火埋进土地,只为人间冷暖。痛而不言,笑而不语,迷而不失,惊而不乱。

万物在天地吟诵,足迹成为回忆,日升月落,周而复始地陪伴,草木从成长到谢幕、滴水成珠到滴水成冰的转换,在时光的账簿上,置地回声溅起浪花,新的一页即将开启。

像小寒一样,爱着故事里的冬天。

牵着晨露走向寒冬,抑或曙光。

大寒

走进大寒,走进二十四节气的完美结局。

翻阅一年的心路历程,看走过的风景。

盘点一年的收成。镰刀、锄把、打谷机在墙角冬眠。

一家人团聚的日子,在心底泛起光泽。奶奶为我买了新衣服,从水塘里打捞的鱼被爸爸喜滋滋提回家,妈妈种的水仙在楼顶上静悄悄地开放。

年关,人民把型号不一的脚印撒在同一条路上——回家,心中洋溢永恒的春天。

村头,喜鹊喳喳叫,灯笼点头笑。

火红的春联,笔墨未干。红萝卜含在嘴里咪咪甜。

鞭炮响,唢呐吹。

相亲、成亲喜事多,年年乐。

走亲戚的身影在乡间原野,健步如飞。

地球绕着太阳又转了一圈,圆满成佛。

年龄在季节的尾声完成新一轮自由飞翔。

大寒来临,春天不远,我和你的故事从严寒走向暖春。

赞赏

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网络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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