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最好的是花光和风

3月7日,星期二,晴

杨树的柔荑花序似乎是在前天一夜之间绽开的。映着早晨的阳光,雾蒙蒙毛茸茸的。今天带了相机,本来想中午去公司附近的皇城根公园看看玉兰有没有开,结果风太大,太冷了,根本没有勇气出门。

毛白杨(雌花花序)

毛白杨(雌花花序)

3月8日,星期三,晴

北京春天的大风,坐在屋子里听,也是会使人想起“春日浩荡”这样的词的。

3月10日,星期五,晴

上午推阿宝去公园玩。到处都是长得很高的杨树,挂满了须须垂下的花序。一棵大杨树的顶上,一只喜鹊尾巴一掉一掉地在垒窝。同时开的还是只有迎春花,去找里面有没有山桃树,最后看到一棵,还没有开,但浑身长满了珠圆的花苞,鼓得非常饱了,像小时候看的戏里面人家头上所戴的花珠。地面上鸢尾和二月蓝的叶子发出来了。柳芽的绿也已经很明显。杨树和柳树这样的大树,树下都掏了一个圆圆的坑圈,有的里面刚浇过水,显出湿润的样子。空气很暖和——的确是春天的准备了。

喜鹊的窝

山桃花苞,鼓饱如珠串

3月12日,星期天,晴

去公园,杨树花仍可爱,有的树下已落了不少毛茸茸的花序。在另外一面发现了几株盛开的大山桃,前天来时没有发现,因为那时还没有花,所以忽略了——说来开花真是植物宣示自身存在感的最强的方式,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未必是能结果,光是有花,也足以惊动那无知觉的人了。今天山桃花下也聚满了看花的人,除山桃外,也有白山桃,都十分灿烂,映着高蓝的天,很清丽的(用50mm的定焦头拍高树上的花,只能全凭缘份了)。这公园里很多电力塔,山桃花和巨大的电力塔,这样相互映衬着,是意外地好看的搭配。玉兰开了一点,大部分还是很小的弯弯的花苞,在枝头结着。丁香的叶子与花苞一同冒了出来。很多小孩拿着像鱼竿一样的竿子,顶头结一个风筝,在公园里跑来跑去。阿宝七个月,大笑的时候,下面小小的两颗牙会露出来了。

毛白杨(雄花花序)

山桃

山桃

白山桃

玉兰花苞

阿宝七个月,大笑时可以看见两颗小小的牙

3月13日,星期一,晴

早晨去上班时,照例骑车去地铁站。在倒数第二个路口时,因为红灯时间太长,提前拐了过去,却意外在附近的臭水沟边看见十来株盛开的山桃。沿着水沟开成一线,在清晨的阳光下十分耀眼。想下车去拍下来,潜意识里又觉得麻烦,因为要过马路,于是想着,“下班的时候再来,或者明天上班的时候再来拍吧”,就这样骑过去了。

中午和同事一起吃云南菜,饭后顺便去附近的皇城根公园遛一个弯。这里有几树高大的白玉兰,前年春天时发现的,今天看,最早的一树花已开了十之二三。还有几树花苞要小一些,大概还要一周才会盛开。回来路上遇见公司另一部门的老师,说去看玉兰去,我说皇城根的玉兰还没开,她说:“我去多尔衮故居那里去,那里的玉兰开了。”

皇城根的玉兰

下班回去经过早上那一路山桃,才发现远不如早上看去好看了,黄昏的光在楼群中移走,不像早晨时正好照在花上,花的灯盏遂一朵一朵熄灭了,变成了普通的一树白花。心里暗暗后悔了一下。

3月19日,星期天,霾

延安昨天下午到北京,陪我做今天的新书活动。昨天晚饭后遂起意做一个蛋糕,做了一半,宝宝已经闹睡得在哭了,于是匆忙跑进房间,先哄他睡觉。哄完出来,已经十点多钟,把家里同事送的一套从没用过的很花的茶壶拿出来,找了买来的十块钱三个的小杯子,泡一壶红茶来喝。没有小桌子,就在地上垫了一块餐垫,人坐在地上说一点话。想她能多呆一会,又困得要死,想想天亮后还有活动,就还是催她去酒店。等蛋糕烤好,已经快十二点了。早上一起吃了蛋糕,出发去三联书店,仍旧在皇城根附近的云南菜馆吃午饭。吃完饭我让他们等我一会,我去拍一下那几棵白玉兰。已大开了,然而因为空气污染,花也灰蒙蒙的样子,并不显得透亮。拍了几张,发现人已经全先走了,只有延安一个人还在等我。遂一起看了下玉兰,又看了下附近的柳树。

雾霾天里皇城根的玉兰

雾霾天里皇城根的玉兰

柳树很高,颜色温柔

然后去公司附近的花店搭了一束花,准备做活动时放在桌子上,结账时才发现太贵了,这样简单的一枝百合加几枝尤加利叶的小花束,竟然要七十五块钱。这家花店从前我在里面买过不少次花,也曾在文章里写过,虽然知道贵,但还从没买过超过五十块钱的,今次实在是被割得肉痛,发誓以后再也不在他家买花了。

又,春天以来花瓶已按捺不住买了四个,然而就因为花店的花太贵了,又抽不开身去遥远的花市,结果花一次也没有插过。

3月20日,星期一,霾

连续几天深重的雾霾,中午和同事走去吃羊肉粉,巷子尽头一树玉兰,白花耀眼,柳树的绿很醒目了。吃完粉出来,天上下起了这个春天第一场小雨。恰巧只穿了两件衣服,觉得冷,很匆忙地走回去。黄昏时雨住,走去地铁站和从地铁站出来,地面都是薄薄的半干的雨迹,空气似乎干净了一点。地铁站旁山桃已谢,如今盛开的是明黄的连翘了。

3月23日,星期四,微雨,霾

起来微雨,出门前一直发愁怎么去地铁站,一手打伞一手骑车?还是走四十分钟去?最后还是开了一辆摩拜,试着打伞而去。最后竟然安全到达了地铁站,复习了多年来未曾再使用过的技能。从前上中学时,碰到下雨,我们常常是一手打伞一手骑车来回的。

路上看见紫叶李开了。稀疏几朵,缀着雨珠,显得动人。心里照例想着,“明天要带相机来拍。”明天出门时多半又会忘了。下了地铁走去公司的一小段路上,街对面的一栋红砖楼前,一棵柳树绿得很好看,在稀疏与繁密之间,正是最好的姿态,雨天里又显得更好一些。这棵柳树我也总想着要带相机来拍,每回走到这里才会想起来又忘记了。

连翘持续开着,十分密集,因为有雨,空气污染的不洁感稍稍减弱,而有一点南方的气息。连翘在这样的空气里舒展着,枝条全部向上,裹满密密麻麻的花瓣,是这阴沉的城市里唯一使人感到明亮和春天的东西了。

玉兰仍然开着,许久不去皇城根,担心那里的玉兰已经开败了。

3月25日,星期六,微晴

连续雾霾和落微微的雨,天一下子变得很冷起来,昨天下午终于有一点阳光,带宝宝去对面的公园透气。连翘开了好几天,还很好地开着,金黄略无心事。玉兰开到最好,树下已落了一层花瓣,很多小孩子在树下捡拾,把还算洁白坚挺的花瓣一片一片叠在手里。一种个头小小的玉兰,大约是望春,枝头伶俜开着,并不繁密,而最惹人爱。丁香多数还是花苞,上一回去最早萌出花苞的那棵,已经开了几枝花出来了。早开堇菜和二月蓝零星在草地上开着。山桃已谢尽,地面上落满花瓣,花蕊还留在枝上,在它下面,有的桃叶已长出来了。

玉兰林下,很多工人正在树下筑浇水的圆圈,绕树根掏一个圆,再将四周的土筑上,筑成很平整的一圈。这么多的人在树下拍照,工人们也受到影响,时不时停下来,看看拍照的人,看一眼花。有的自己也掏出手机来拍。一朵完整的花跌在一个工人的锄头边,我看见了,去捡起来,那旁边另一个工人见了,也便伸手从枝头擗下一朵来。这个工人就对他说:“你看她在捡花——你不如把花给她。”于是那人就把花递给我。很不好意思地谢过了,捉在手里继续拍照,一会一个小孩子模样的保安走过来,故作凶恶地问我:“你!花从哪儿来的!”我不便招供那做工的人,于是装作有点恼地回应:“地上捡的呀!”他不做声,继续往前走了。

过了一会,在另外一个地方碰见一对父子,那父亲一看我手上的花,就说:“哎哟,花被揪了!”在城市里要做一个捡花的人也实在不易,我只好把那两朵玉兰花揣进口袋里,等到了家拿出来一看,早已经皱成一团锈色了。

连翘

(大约是)望春玉兰,个头小小的,花开得并不繁密

白玉兰

落在工人脚下的玉兰

丁香开了最早一点

柳色

二月蓝(诸葛菜)

公园的连翘

早开堇菜,左边有一棵很小的附地菜

3月26日,星期天,晴,大风

玉渊潭的樱花开了,想去看,想让宝宝看。麦子却以为太远了,路又堵,园子里人也太多,并没有什么好看的。争执了一回,终于收拾好出门时已下午两点。怕堵车,决定坐地铁去,将宝宝放在背带里,麦子骑车带着他,一起去地铁站。路上见紫叶李盛开,连榆树也已结出绿色的榆钱来。等进了地铁,发现即使是周末也太挤了,人贴人站了两三站,小人人已不耐烦哭哼起来,一边哄,一边抬头看线上最近的景点,北海北,啊,那就去北海吧。

我从前对北海的印象似乎不大好,大约是有一次来时人太多了,只留下人山人海的记忆,又觉得远处那处白塔实在丑得很。今天天气却太好了,湖水连同远处的岛,岛上的白塔,都使人感觉清洁美丽,不好意思再说它的坏话。沿湖边走了一会,可看的只有柳树,开了黄色的花,枝条在大风中飘荡。掏出备好的香蕉泥给小人吃,不吃。给奶瓶喂水,不喝。只好又收起来,起身往别处看看。

在一条僻静小路上看见盛开在高处的丰茂的连翘。一只白色野猫轻轻跳过来,麦子和它打招呼,转身叫我给它拍照。我却从取景器里看出它远看起来还算整洁的白毛其实已经很凌乱了,于是放下背包,想找一点东西给它吃。不及我在一堆衣服和尿不湿、奶瓶里艰难地把零食掏出来,它已经又轻轻跳上园墙走掉了。我小气得很,不舍得将那鸭肫就放在园墙上平时有人喂食的塑料盒里,就自己吃掉了。过了一会,又觉得有些后悔。

又走了一会,走到一个大殿,庭院角落一株花快要谢了的单瓣榆叶梅,幽暗里看起来很是动人,于是招呼麦子过来给小人拍照,回过头才发现阿宝刚已经在背带里睡着了。赶紧拍了两张,轻悄悄退出去,找一个凳子坐下来,麦子等他睡着,我去拍不远处一棵玉兰。很快风大起来,天骤然变冷,赶紧起身回家。算来在园子里前后不过待了有四十分钟,来回路上三个多小时,确实太累了。也明白之前麦子所说的都是事实,城市这样大,基础设施又这样差,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,如我们这样的普通人,想带着小孩子在北京过一点接近自然的日常生活,真的好难啊。

北海的白塔,栏杆上歇着水鸟,水平线总是拍不平,不管了,意思一下

柳枝浓密

北海的连翘

连翘花下

在这里睡着了

大风吹起来了

3月27日,星期一,晴

公司附近的路上有两棵树,冬天上班时日日经过,看着光秃秃的树枝,记不起来是什么了。春来叶子迅速发芽,有一天才意识到是西府海棠。今天海棠花苞头上的红已经很明显了。

3月31日,星期五,晴

早上经过海棠花,发现花开了。照例忘记带相机。

中午和同事去吃小面,转而去皇城根绕一小圈。玉兰竟还没有谢尽,空气澄澈,明亮的光风里,开到最后的白花瓣扑簌着落下来,有如落雨。这光景实在温柔,三人在玉兰丛前站着看了一会。从前我只爱刚刚盛开时的玉兰,觉得最有精神,今年却仿佛也懂得开得疲塌、软弱的将谢的玉兰的好处,觉得自有一种颓败而自持的气息在其中。这理解仿佛与读简·奥斯丁的小说最爱其《劝导》一样,在青春逐渐消逝后依旧存留心中的爱情,也是一样啊。

这一天麦子在家,发来宝宝在公园和奶奶在玉兰花下的合照

4月2日,星期日,晴

清明假期第一天,听说明天空气就又将转差,于是赶在今天要多带阿宝出去逛一会。早晨已下去在小区里玩了一会,上午小睡过后,带他去公园。这几天共享单车免费,于是麦子动不动开一辆车骑车带他玩,去公园也要开一辆骑到公园门口。有时就在小区外面一小块水泥地上打转,丁丁当当按着车铃,阿宝吊在背带里,以一种微微向下倾的飞的姿势,默默地四处看。我在后面走去公园,路上经过毛白杨,大约是雄树,花序已全落光了,长出尖尖的带着银色光泽的叶芽,有的叶片已完全展开了,尚未失去银色的柔软的光泽。

骑自行车玩,这回坐歪了,哈哈

一进去听见敲乐器的声音,是一个“少年乐队”在招生。各色儿童培训班拉着家长发广告单。卖气球的,卖玩具的,十分热闹。穿过前面一片还只刚刚发出花芽的晚樱林,就是玉兰的林子。才来时是冬天,看不出这里种了这么多玉兰,到现在才知道有好几处形成了玉兰园。玉兰还在开着,使我颇感惊讶,想不到最早开的和最后开的能持续这样长的时间。最早的花已谢尽,树上长出绿色新叶,前两天开的也已经染上锈色,花瓣落下来,落出里面雏形的果序。几株最晚开的,还精神饱满地挺立着,远远望去,整树满溢着光地白。

玉兰

玉兰

已长出新叶

晚开的光里一树白

花光

二乔玉兰,染上锈色

紫叶李开了四五天,到此时已最繁盛,几乎是满树白。重瓣榆叶梅也密密麻林开着,几十株成一林,一望而去一片粉红,密不透风。公园里好几个人蹲着在挖荠菜,一开始我以为她们是在挖土,细看才发现原来是挑荠菜,收获颇丰,每个人都已有鼓鼓的一袋。杨树的雌树上,齐崭崭新出结的果序垂挂着,如绿色的步摇,在那里面大约不久就要飘出杨花来了。

紫叶李

紫叶李

紫叶李

紫叶李

摘花圣手!

重瓣榆叶梅

杨树

玩了一个多小时回去,下午醒来,又抱出去玩。黄昏时和麦子带他到公园去,又看一回玉兰。往平常没有走过的西面的一条小路上去,看到旁边土坡上一长溜盛开的紫叶李。还有一棵开满花梗很长的细碎小白花的树,暮色中比映分明——也许是什么李树,只是比平常见到的李花要小而密。让麦子抱着阿宝站在花下,给他们拍了照片。这一面的山坡上,还长了许多紫花地丁,颜色十分紫。地黄也开了,伸出长长的筒状花,此外有斑种草、附地菜、白花益母草。

黄昏时二乔玉兰

一树飞黄玉兰,刚刚开始开

发现一片紫叶李林

一棵李树的花

紫花地丁,叶子比早开堇菜狭长

地黄

斑种草(分不清是哪一种)

白花益母草

附地菜,花极小

继续往前去,经过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果园。不许人进,因此里面没有人,绕着园外篱笆行走,只见几十株之前见到的那种李花(后来问过阿蒙,说应该是结种那黄黄的李子的杏李),正在盛开,将花枝密密重叠伸出篱笆外。公园里人已少了很多,远处有尚未散去的老人在唱卡啦OK,一只飞机,飞得离地面很近,大,白得近于奶油的颜色,靠近太阳的那边反着夕阳的光,在李花林上轰鸣着飞过。这附近不远处大约有什么机场,每天都有许多的飞机经过,我下班回来骑自行车,常常能在道路尽头的天空中,或是小区的楼群背后,看见刚刚起飞不久的飞机,很低,非常平稳,使人感觉奇异。小时候在村子里每听到飞机经过的声音,我们都要跟在后面跑好一阵,直到飞机飞得完全看不见了,才会停下来不再追。那都是很遥远的、看起来小小的飞机,像小孩子所折的纸飞机一样。倘若小时候的我能看见如今这样大得仿佛如超级模型的飞机,这么近这么低地飞过,还每隔几分钟就有一架,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。

李花林

李花林

李花林

李花林

飞机,拍到的总不及眼睛看上去的白、大而美丽

4月3日,星期一,霾

昨天舒行说看麦子和宝宝在花下的照片很好看,怎么从来不见你和宝宝的合影?我说因为出去的时候总是麦子用背带背着,我就拍花和给他们拍照,所以没有我的。舒行说春天和宝宝在花下拍照很好,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,我想想确实是,春天转瞬即逝,明年春天他就不是这样小的婴儿了,要赶紧拍几张下来。今天起来空气果然变成中度污染,到中午更严重些。三点多终于变成良,两人欢欣鼓舞,给阿宝换衣服去公园。到了公园,抱定小人,摆拍一阵。又去昨天去的果园那里看李花,时间比昨天要早一点,下午的光照到李花上面,使花枝上浸润一种柔和的黄色。阿宝的奶奶也到了公园,打电话找到我们,一起走了会。丁香还只是零星开了一些。重瓣榆叶梅实在太像假花了,姿态好看的很少,又是在光秃秃的黄土上密植着,我看明清的白话小说,常写人“插烛也似地磕了两个头”,如重瓣榆叶梅这样的种法,倒真是“插烛也似的”。其实它的花仔细看是很柔美的,只是为这种繁密所负累,人工的修剪又加重了这个缺点。很快又到黄昏,林下的二月蓝成片盛开,在夕阳中逆着光,头一次使人觉得北方的二月蓝也是好看的。

李园,这个近处的定焦头拍高处的花枝总是会发绿发红,啊,想买中长焦

丁香

重瓣榆叶梅,实在很像现今电视剧里流行的假桃花了

和奶奶在二月蓝的山坡上

林下的二月蓝,被夕阳的光所浸润

最后来一张和妈妈的合影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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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书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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